我和父亲一起散步,灯光下两个影子;长的是父亲的影子,短的是我的影子。
——题记
我的父亲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煤矿工人,他出生在一个饥荒的年代。那时候,吃米饭都是一种奢侈,平凡人家就只能吃一些自己种的红薯和稀稀拉拉的米粥。我的父亲很瘦、不高,皮肤因常年在井下见不到太阳而变得异常的白,一有空闲时间,他就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小时候不太懂,现在才明白,他是多么渴望阳光。手指短粗,手掌处磨的厚厚的茧子,有着一头黑而粗的短寸,眼睛很大,眼窝凹陷,但炯炯有神,似乎充满了对生活的向往。他的背挺的很直,臂膀不宽,却撑起我们一家的未来,当我渐渐长大时,父亲的身躯却渐渐变得矮小。
关于父亲,我想不需要浓墨重彩,他的一生足已华丽。忆起昔日种种,恍惚梦回了那日黄昏,风轻拂树梢,幼小的我和父亲走在田间小路上,夕阳渐落,我们停在了路口,父亲宽大温厚的手紧紧攥紧我的小手,看着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运煤车。“看,爸爸挖上来的煤就是这样运走的,黑乎乎的煤仿佛朝我眨着眼睛,一闪一闪的。”我抬头迷惑的看向父亲,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他的眼神温柔慈祥,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我……
“走,爸爸背你回家!”父亲的背,宽阔且坚实,给我以无尽的安全感。可如今,这个已经步入古稀之年的老头,背影佝偻,再也不似当年模样。我渐渐长大,却也总是开始不自觉的感伤。
每逢过年过节,是我和哥哥姐姐最开心的时候,我们老早就会在门口等着父亲,夕阳西下,湛蓝的天空被渐落夕阳染的殷红,五彩斑斓的颜色交织,像打翻得调色盘。我们就这样期盼着,期盼着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超人出现。忽然,远处出现一个被余光拉的长长的影子,后座上还绑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,我们欢呼雀跃起来,纷纷跑着迎接父亲。和父亲一起并排走着,微风拂过我的脸旁,吹过我的发梢,我低下头望着夕阳下的影子,长的是他的影子,短的是我的影子。
如今父亲的身体大不如从前,记得一次,他得了重感冒,为了缓解感冒症状,父亲输了几天液。当看到护士在他黝黑粗糙的皮肤上扎针的时候,父亲紧张的抖了一下身体,眉头皱起,我才意识到这个在我眼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超人,原来也是这么脆弱,父亲真的老了。老到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害怕打针,害怕病痛,害怕失去。
父亲很平凡,他什么都给不了我们,却又什么都给了我们。我的父亲没有很高的学历,不识几个字,但在我的眼里,他的一生就是一本书,值得我们一读再读。如果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他,我想是风,风是不被定义的,他有英勇也有温柔,有果断也有犹豫。
我和父亲散步,灯下依然有两个影子,长的是我的影子,短的是他的时间……
文丨张艳红(霄云煤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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